-前一章又屏蔽了,好吧,上章确实又黄又暴,不过改了就没味道了,同样先放这里吧
本是一片幽寂的丛林,却忽来一阵匆乱脚步打散宁静,便见月影婆娑中,四道身影闪逝而过,却是一者逃,三者追!
逃在前头的是一个黑衣美妇,虽是一身黑衣,但在她身上却显得艳丽妩媚,紧绷绷的衣服勾勒出玲珑有致的身材,呼之欲出的双**峰更是在奔逃中一起一伏,荡漾出令人心动的弧线。
后面紧追不舍的是三个妖怪,一者身高丈六,膀大腰圆,却生得一只犀牛脑袋。一者一身鬃毛,两枚獠牙从下唇突起直伸到眼角下,像野猪更多过像人。一者披鳞带甲,好像裹了层鳄鱼皮,不过总算还有个人形。
三个怪物都是粗笨的体型,在密林中周转不变,眼看就要被那妇人甩开,却见他们忽视个眼色,那一身鳞甲的怪物一跃而起,身形蜷缩转成一急旋的球,野猪也犀牛同时赞力,狠狠击在那人身上。
那鳞甲怪随即迅速旋飞而去,所经之处树木皆摧。旋转着撞向那黑衣美妇,那美妇听闻背后风声到来,急欲闪避,但这一击去势甚急,已无暇躲闪,花容失色下只得勉力一挡。但身形随即如蒲柳一般被撞击掀飞,撞在一棵巨大的树木上,随即滑落在地。。
美妇摔得七荤八素,勉力撑起身子,却见三怪已成三角形把她包围中间,不怀好意的笑着。
美妇一呸,吐出口血,面上却挤出柔媚笑容道:“三位爷台,妾身可不记得合适得罪过你们畜生道,何必这般苦苦相比?喊打喊杀,总得给个理由吧?”
犀牛人嗤笑一声,瓮声瓮气道:“蝎夫人,你一个修戮血宗的妖怪,在蜀地多年,往日葬送在你手中的人命也不在少数,你杀他们时可问过理由?”
双方这一交谈,各自身份已然明了。
看着像妖的,其实是人,看着像人的,其实是妖。人妖颠倒,只是这错乱世间微不足道的一角。
“没理由?莫非畜生道的人,也打算想那帮自诩正道的家伙一般替天行道?今天要惩治我这可怜又柔弱的小妖?”蝎夫人坐在地上,抚摸着不住急促起伏的丰满胸口,此时的她发钗散乱,面色苍白,黑白分明的剪水双瞳藏不住慌乱之色,略显狼狈的情况下,更有一种楚楚动人的风韵,惹得畜生道三人淫心大起。
“替天行道,嘿嘿,听着也新鲜,那今天大爷就替天行道,好好惩治你这妖物!”野猪人心痒难耐,就要去抓蝎夫人泻火。
犀牛人虽也有淫**心,但很快察觉是对方不经意间施展媚术,忙阻挡道:“朱兄弟,可别上这黑寡妇的当!死在她肚皮上的人和妖可都不在少数。”
野猪人一惊醒,咽了口唾沫随即又道:“怕什么,反正早晚要被拆个七零八落,我现在便先废了这骚**货的双手双脚,看她还能怎样?”
蝎夫人花容失色,道:“这怎使得,三位爷不嫌妾身姿色浅陋,妾身自当好生侍*奉三位,若手脚尽废,那岂不是与尸体一般,还有何趣味?三位要不放心,把妾身手脚缚住也行,可千万莫废去妾身手足!”
野猪人却嘿嘿道:“玩个尸体,总好过自己当尸体。”
说罢野猪人就要动手,却在此时,突然一道黑影从蝎夫人背后打来。
“不好!”鳄鱼人急忙推开犀牛人,替他挡了一击,便闻锵然一声,火花一闪,鳄鱼人已抄了一鞭子形状的东西在手。
仔细一看,却是一根蝎子尾巴,蝎子尾巴尾端连在蝎夫人丰满臀上,前端钩子却被鳄鱼人攥住,弯月般的钩子闪着幽幽蓝光,一看就是剧毒无比。
野猪人心中见状心中后怕,还好是一身鳞甲的鳄鱼人替自己挡下一击,否则这钩子勾到他身上还不要了他性命,想到这蝎夫人先前引诱,定就是为了这一击,心头恼怒道:“好个碰不得的黑寡妇,二位兄弟,这娼货的尾巴我要了,以后再遇上稀罕物件让你们先挑。”
“随你,我要她尾巴也无甚用。”鳄鱼人闷声道。
犀牛人也道:“我也无用,不过你修得是‘刚鬣兽相’,要根不伦不类的蝎子尾巴作甚?”
猪头人咧嘴森然笑道:“我把这钩子接我那话上,惩治她时一进一出,还不把这娼货肠子勾出来,看她还能不能卖弄*风*骚!”
看他表情不似恐吓,其他二人听闻都忍不住抽口凉气。
蝎夫人更是花容失色,冲着三人身后叫道:“冤家,再不救妾身,以后可就真没人给你暖床叠被了!”
三人回头,却见身后空无一人,只当上了蝎夫人的当,再回头之际,却见红光一闪,一抹邪光直刺鳄鱼人双眼。
鳄鱼人眼前一晃也看不明晰,但却觉得心头一寒,只感生死危机临头,连忙松开手中蝎子尾巴,避身十丈开外,退势急得直撞断了好几根树木。
稳下身形,却见蝎夫人身边站着一个红衣男子,男子身形高瘦,样子生得也不错,只是一脸阴婺邪气森森,而手中持着一把赤红长剑,方才就是这把剑给了他致命危机。
“冤家,你可来了,方才吓死妾身了,不信你摸,妾身的心现在还在跳呢……”蝎夫人一见男子到来,立马展颜笑开,惊魂未定的拍着胸脯,直拍得波涛汹涌,就要往那人身边凑。
却见赤光又一闪,蝎夫人足下立马多出一道剑痕如划定界线一般,蝎夫人当即不再靠前,只媚笑着不敢言语。
鳄鱼人戒备道:“嗯?一身血腥气,也是修‘戮血宗’的妖怪,你就是这黑寡妇的姘头?”
犀牛人则道:“蜀地成气候的妖怪就这么几个,观你形貌,莫非是那号称赤蚺君的蛇妖?”
“不错,我这冤家就是赤蚺君!”蝎夫人抢先道。
赤蚺君横了她一眼,吓得她噤若寒蝉,之后算是默认的问向畜生道三人:“那你们呢?畜生道四大兽神,五方兽使,六狂十二恶,你们可排得上名号?”
犀牛人笑道:“我们正是十二恶兽中的望月犀……”
还未说完,赤蚺君就摆摆手道:“知道你们层次就行了,不用报名号,对我不重要。”那般浑不在意的态度,分明是当他们为死人,让人不由冒火。
“区区贱妖,也敢猖狂,既然送上门来,便将你一并擒下拆个零碎!”虽然见有妖援手,但犀牛人却也全然不惧,蜀地是天下修者聚集之地,此地妖族素来势弱,尤其是食人饮血的戮血妖族,在这开国百年来,不是北迁投靠北龙天,就是被修者们除去了,剩下的多是不成气候之辈,赤蚺君虽是其中有名有姓的佼佼者,但对上他们三个中任一个都未必能胜,何况以一敌三。
犀牛人昂身直撞而去,野猪人亦从侧旁掩上,两个硕大身子要同时夹来,直接便可将人撞成肉泥,而鳄鱼人却觉不妙,方才那这赤蚺君给他带来的那种危机感,实在不像泛泛之辈,不由大呼一声,“小心!”
却见赤蚺君眸光一闪,如有剑芒迸射,冲在最前的犀牛人突然脚步一滞,如中了妖法一般吐血倒飞。鳄鱼人心中急切,随即旋身上前掩护,进身同时形貌也发生变化,一张长满锯齿尖牙的长嘴突起,方才还有几分人样,现在已是像鳄鱼多过像人!
野猪人见犀牛人败得莫名,也不敢丝毫大意,手中化出一九齿钉耙,抖抖身子,身形又壮硕了三分,气势汹汹向赤蚺君攻去。
野猪人势大力沉,鳄鱼人皮糙肉厚,二人一贯同出任务,多有配合,此时连起手来一攻一守,进退得宜,鳄鱼人在前以鳞甲守卫,赤蚺君数剑正中他要害,却只留下几点火星,而野猪人仗着有人挡在前面,九齿钉耙没头没脸得打下,一砸就是一个深坑,不论招式,不讲章法,但纯粹的蛮力往往更难以应对。
但赤蚺君却一副气定神闲,游刃有余的模样,任二人攻势如何汹涌,他自如一叶扁舟,潮水涨得再高,他却始终能高出一线,二人越战,越觉对手难缠,暗道:“对蜀地妖族的情报中,没听说过赤蚺君用剑,没想到他用起剑来这么厉害!”
惊异之际,二人都将力催到极限,却听赤蚺君道:“所以畜生道十二凶大致就是你们这水平了吧?我已了解,想靠你们测试我现在的进境,是我奢求了。”
轻视言语,令鳄鱼人大怒道:“破不了我的护体鳞甲,你也敢狂妄?”随即蜷身成团,身上鳞甲竖起,高速飞旋如轮锯一般卷向赤蚺君。
但赤蚺君却一副疑问表情,“你的鳞甲?很难破吗?”
说话间,赤蚺君手中剑式一动,如同长蛇吐信,只见红光闪逝,一瞬间火花四溅,锵然交击声不绝,不知刺出多少剑,而在鳄鱼人撞到身边时,却蓦然收剑,轻飘飘往侧旁一躲,便见鳄鱼人已径直向前撞去,卷碎了几棵树木后,撞在了一块山石之上。
身子舒展了开,却是再也爬不起来,只见背心出多了一个指甲大的血洞,伤口虽小,却干脆利落的截断了他的心脉,鲜血如喷泉一般从血洞中喷涌而出,足喷有数丈高。很显然,赤蚺君方才刚才看似出了许多剑,其实每一剑都刺中相同的位置,在鳄鱼人高速旋转的情况下,每一剑都能丝毫不差的刺中同一位置,这是何等的眼力,何等的剑速。
仅余的野猪人想到此,自知非是敌手,如今同伴皆阵亡,哪还敢再战,九齿钉耙狠狠砸地,溅起漫天尘土同时掀起一块地层狠狠向赤蚺君砸去,而自身则是毫不疑虑的转身逃走。
但随即,好似视线没受到丝毫干扰,一道剑气如生眼一般洞穿地层直向他袭来,野猪人回身挡招,握着钉耙的手已被震得发麻,钉耙更是险些脱手而出。这时才心知,自己方才仗着力气大莽打硬攻,其实,只是对方不想与自己硬碰,否则以力较力,赤蚺君也未必会输!
挡下第一道,却还有第二道,第三道,第四道……或曲折,或迅捷,或实沉,每一道都各有不同变化,各自击向不同角度,任野猪人挥舞钉耙,却也挡不下连环剑招。肩膀一疼先中一剑,随后,两膝也被剑气洞穿,硕大身子砸倒在地,如肥虫一般扭动。
却见赤蚺君沉稳走来,将他坠落在地的九齿钉耙挑开,又将他硕大的身子踢向蝎夫人,冷道:“问话的事情,交给你了,六道恶灭为何会在此时大肆擒捉戮血妖族,让他给我一一吐实。”
随后径直往身旁一棵巨树走去,“冤家有吩咐,妾身自然招办。”蝎夫人媚笑着,拖着野猪人的腿就要跟上,却见赤蚺君身子继续往前走,剑却漂浮起来悬在蝎夫人面前,直对她的琼鼻。
蝎夫人停下脚步,佯怒着讪讪道:“好好好,妾身在外面问就好,整个蜀中不知多少妖想一亲妾身芳泽而不得,你倒好,送上门的你都往外赶!”
赤蚺君也不接茬,自顾自向前走,却见碧光一闪,人已消失在巨树中。
而蝎夫人有气也只能发泄在野猪人身上,手一挥,在四周布下隔绝外界的结界,是真正意义上的内头杀猪外头也听不到动静,随后,一根长长的蝎尾在臀后绕出,蝎夫人粉面贴着尾巴,玉手在蝎尾上摩挲,笑吟吟对野猪人道:“你方才是想用这尾巴在我身体里进进出出?,还要把我的肠子都勾出来?”
野猪人喉头一紧,只觉得,自己这次恐怕要死得很慢很慢了……
……
没入巨树中,内头却是一处石室,石头制成的家具虽是简陋却也齐全,赤蚺君入内,手探到耳根,竟揭下一张面具。
转眼之间,变成了另一个人的样貌,年轻,英俊,气宇轩昂,双目沉冷淡然,眉角处,还有一道长长刀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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褪下赤蚺君的面具,是一张年轻英俊的面孔,剑眉朗目,气质不凡,眉角一道刀疤更添几分英武之气,正是应飞扬。
但比之往日,应飞扬的双目中少了几分轻狂跳脱,多了几方冷静沉稳,因为自剑冠殒身日算起,到现在,时间已过了两年。
这两年不管对修界还是对他自己都是动荡不堪的两年。
六道恶灭攻陷昆仑山万象天宫后,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席卷了昆仑山脉之上及附近的其他派门,幸有慕紫轩率领方成立的正天盟来援,才救下了部分派门不至于彻底覆灭,但绵延千里的昆仑山脉依然彻底沦陷。
昔日道门圣地,万山之祖的昆仑山,如今被六道恶灭鸠占鹊巢,而占领昆仑山之后,六道恶灭便放慢步伐,从侵掠如火的态势转为逐步蚕食,不知在酝酿何等阴谋。
另一方面,因为受到六道恶灭的威胁,正道所结联盟正天盟的势力也逐渐扩大,越来越多都派门在六道恶灭压力之下纷纷加入正天盟,大有入盟保平安的态势。
在盟主慕紫轩率领下,正天盟与六道恶灭展开了不少次交锋,彼此各有输赢,但双方都缺少决定胜负的关键,六道恶灭在正天盟防线下无法迈出昆仑山脉侵吞天下,正天盟也无法反攻六道恶灭,彻底夺回昆仑山。
终于这半年来似乎达成了某种共识,虽无明文协议,但疲惫不堪都双方都暂时停下交锋,各自积聚着足够破局的力量。
而对应飞扬而言,这二年同样麻烦不断,先是正道诸派接连不断的追杀,虽然他身上的天人五衰之气已经不存,但在凌霄剑宗大开杀戒,不少人葬送在他剑下。没了剑冠和剑神的庇护,寻仇之人自然络绎不绝,之后六道恶灭也加入了对他的追捕,甚至人间道道主曾有两次亲自出手捉拿他,一时间可谓天下皆敌。
应飞扬初始尚能以战养战,借机磨砺自己剑艺,但没日没夜的厮杀终于让他伤损过度,一次在人间道道主晏世元手下侥幸逃生后,不得不带上了手上这块面具,暂隐行迹。
手上这块面具薄薄一层,却是巧夺天工,面具正面是分明的五官,背面则是蝇头大小,密密麻麻的玄奥符文,符文最下角还有一个篆印,上刻四字“墨非工制”。
虽然已无数次戴上这面具,但应飞扬仍忍不住感慨,“天工妙手”墨非工,真不愧是能在‘一圣双秀三顶峰,四大妖王五惊奇’中留名的人物,这墨非工出自先秦百家中的墨家,而且还是墨子嫡传后人,如今墨家虽然没落千年,但他这双妙手却丝毫不逊先祖,不但机关术天下无双,更擅长之作各种奇巧物件,这面具不过是他闲暇之作,便已经非同一般。
带上面具后,不但面容变得一模一样,而且连戮血宗妖怪特有的血腥气息都能在面具背面符文的帮助下完全模仿,一旦戴上此面具,剑冠高徒应飞扬就不存于世,有的只是蜀地的一个的蛇妖赤蚺君。
而他现在所居之处也与他颇有渊源,这处巨树内中暗藏的石室,乃是他初出江湖时援救‘发小’沐小眉时闯入的居所,这居所原被碧木青萝这两个木妖夫妇占据,如今那二妖妖走房空,便又被应飞扬作为安歇之地。
这石室最初不知是哪个妖怪所设,外头布下了一层牢不可破的木系结界,但应飞扬手中的‘不堪提’乃是‘南疆神木’支离耶原身上的枝干削制而成,先天有着纯正的木元之气,可以它为钥匙,自由出入石室中,可谓一个少有的安全之地,能让被追杀的心身俱疲的应飞扬有个安歇的地方。
除了安歇这个原因之外,应飞扬也是担心正天盟与六道恶灭的战火会波及自幼生长的清河镇,居住在离清河镇不远的此处,也好对清河镇有个照应。目前看来,依旧是他杞人忧天了,毕竟修者和凡人有所隔阂,通天道中打得热火朝天,蜀中却依然风平浪静,一副盛世繁华景象,应飞扬也暗中希望这盛世景象永远不会被波及。
不过,用了赤蚺君的身份倒也有些其他麻烦,其一,面具是他那师兄所给,换言之,他那师兄慕紫轩知晓他的真实身份,一旦以赤蚺君的面貌出现,便意味着将行踪暴露给慕紫轩,而他,对慕紫轩可完全谈不上信任。不过权衡利弊之下,这一风险还是不得不担。
其二,便是那外头的那个烟视媚行的蝎夫人,这只母蝎子也是早年打过交道的,昔年还是一个难以应对的强敌,如今强弱早已易位。但仍是给他带来了不大不小的麻烦。
这蝎夫人与真正的赤蚺君曾是姘头,虽不知真正的赤蚺君在哪,但看他的面皮已经变成了一张面具,想来也是凶多吉少,葬身已久了。自他以赤蚺君的身份走动时,这蝎夫人就没少往他身上挨,各种投怀送抱,虽他已经竭力掩饰,但蝎夫人阅人无数,眼光何等老辣,仍是被她看出了破绽。尐説φ呅蛧
应飞扬本打算干脆利落的杀妖灭口,但蝎夫人声称她已留讯给手下,她一死,他不是赤蚺君的消息就会走露,而应飞扬确实也用得上她,所以也不管她是否虚张声势,先逼她服下了先前从追杀者身上搜刮来的毒药,将她暂时控制住,一人一妖勉强算是上下级关系。
应飞扬在石室内静坐一会,脑海中模拟着方才对畜生道三人的攻防战,这也是他这两年修炼的方法之一,终于,在脑中用不同方法杀了他们第二十次后,应飞扬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便又戴上面具往外走去。
面具刚贴在脸上,便好像活过来一般蠕动着,紧紧贴在了自己皮肤之上,而身上也散发出一股血腥之气,便是应飞扬自己闻着也觉得嫌恶。
他很反感这股血腥气,也很反感这面具,一旦带上面具,应飞扬就感觉自己变了一人,有了身份遮掩,他下手便再无顾忌,不再是正道出身的剑冠之徒,而是充分扮演着一个噬人性命的戮血蛇妖,下手越来越狠辣,凶戾,不留丝毫余地,过往断不可能让蝎夫人替他折辱逼供,如今他都毫无负担的做了。
步出石室,便见蝎夫人双腮酡红,像是高潮后的模样,犀牛人和鳄鱼人的尸身只剩下一个人壳,至于血肉,看着蝎夫人意犹未尽的用鲜红舌头舔着嘴唇,便知晓落血肉现在在何处,而野猪人……
只能说他原本还有些许人形,现在连猪形都辨认不清了,只能算上做一滩还有呼吸的血肉。
应飞扬皱着眉,向蝎夫人问道:“怎么样?问出他们抓捕戮血宗一脉的妖族是要做什么吗?”
近些时日,总是有风传有畜生道的道众在蜀中捕捉戮血妖族,应飞扬自不关心这帮食人妖物的死活,但事关六道恶灭,就让他不得不留了一个心眼,于是先前以蝎夫人为饵,钓出了这三个畜生道道众,意图审讯一番。
蝎夫人愁眉不展道:“问出了一半,不止是在蜀中,还有岭南道,剑南道,反是修戮血一脉的妖族都被抓了不少,送去了万象天宫,结果送十个,三个不知去向,七个变成尸体被退回来畜生道,而退回来的也死无全尸,尸身尽数被这帮畜生瓜分了!”
蝎夫人泄愤似的甩着钩子往前头那摊模糊血肉上扎了两下,那滩血肉却是连发出惨叫都做不到,蝎夫人还不解气,边扎边狠狠叫骂道:“往年被那帮自诩正道的家伙欺凌也就罢了,现在连你们邪道都欺负到我们头上,这世道,人比妖更狠,妖反而得躲着人,这还有没有天理了,还给不给我们戮血一脉的妖怪活路!”
看她气恼模样,应飞扬也觉得荒唐,“你们过往吃人时,怎么不见你说什么天理?明明可以修天华一脉你不修,非得贪图速成修戮血宗,事到如今,不过自作自受!”
妖族修法分天华、戮血两脉,吸取灵气的方式各不相同,前者与人族修者差不多,吸取的是天地灵气,后者则信奉人乃万物之灵,所以食人肉喝人血来吸取灵气。所以修者对这两脉态度也不同,对待天华一脉的尚能和平相处,但对戮血一脉往往赶尽杀绝。
蝎夫人绕着头发丝一副懊悔样子道:“唉,那时灵智初开,哪想得了这么多?不过依着本能而动,结果就莫名其妙的成了血妖,妾身也是生不逢时啊,赶上这太平年景,听说百年前乱世时,那年头的血妖一个个吃得痴肥痴肥的……”
应飞扬没空听她追忆妖族盛景,打断她继续道:“畜生道道众过往虽将兽身拼接到自己身上,但拼接的都是野兽或者天生异兽,如今连妖兽的身躯也可以拼接了么?”
蝎夫人又暗恨道:“可不是么!原本一旦修炼成妖,妖身中的妖元就会与畜生道道众的兽神诀兽力互斥,妖兽的妖躯送给他们也无用,但听闻他们畜生道挨千刀的道主万兽春前段时间创出了一种方法,有机会解决这互斥问题,难怪这死猪对我的尾巴垂涎三尺,这下好了,我们血妖辛辛苦苦练出来的肉身,尽便宜了这帮人不人妖不妖的畜生!”说着,又用尾巴扎了他两下。
“妖兽身躯也能移植了……”应飞扬也随之眉头一皱,陷入长考中,妖兽的妖躯肯定比寻常兽躯强,又不像先天异兽那般难寻,若真是解决了互斥问题,那拼接了妖兽肢体的畜生道战力肯定会有所提升,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应飞扬不禁狠狠道:“畜生道道主万兽春,过往只听过他名号,但对他的相关情报所知甚少,竟真能研究出这种方法,倒也不愧一道之主,你可从他们口中得出万兽春的什么信息?”
蝎夫人摇摇头道:“没有,他们地位不算高,畜生道道主又一向很少露面,他们也未曾亲眼见过。”
应飞扬又问道:“方才说了,送去十个血妖,往往还七具尸体回来,那剩下的三个血妖又被如何处置?”
蝎夫人依然摇头,道:“这个也是机密,他们也不知。”
“当真不知?”
“妾身能用得手段都用了,他应该不会隐瞒妾身。”
应飞扬看看那滩血肉,便知蝎夫人说这话确实有底气,料想也问不出什么话,看这半死不活的家伙实在痛苦,便干脆利索的一剑断送了他的性命,对蝎夫人道:“你把他们尸身处理了,莫被人发现。”
蝎夫人咯咯笑道:“又要妾身来?妾身已经吃不下了,再吃身材可就要走形了,你不享用一口吗?”
“不必!”应飞扬哼了声,转身过去。
“好吧好吧,那妾身就勉为其难喽。”蝎夫人说着将尾巴插在那血肉上,尾巴上有蠕动痕迹,汩汩血肉就这样被吸入体内。
“嗯~”蝎夫人一脸享受,嗓中发出勾人心魄的柔媚声音,眯着眼睛对应飞扬道:“这年景,难得有大好人肉享用,你都能拱手让人,我感觉你不光不是赤蚺君,甚至连血妖都不是,真不知你一身血腥气从哪里来的?妾身早晚把你这冤家面具扒下来,看看你的庐山真面目。”
“不该有的好奇心,只会断送你的性命。”应飞扬冷冷道,心中却在思索策略,若这消息属实,六道恶灭暗中抓捕血妖,那血妖和六道恶灭必有冲突,也算是以毒攻毒,以恶制恶,无论哪一方惨亏他都乐见其成。
但转念又想,蜀中、乃至大唐岭南,剑南两地的血妖都是极为势弱,根本无法与六道恶灭抗衡,所以最终结果惨亏的只可能是血妖,而伤不到六道恶灭皮毛,畜生道得了妖兽尸身,只会更难应付,更遑论捕捉血妖,背后还有其他不为人知的目的……
应飞扬正在思索之际,忽然神色一动,向身后道:“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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